如何選擇,才能成就不凡人生
符績勳
紀源資本管理合夥人
聽聞人工智能科學家、ImageNet的奠基人李飛飛的自傳《我看見的世界》一書出版,借推薦書之機會,談談我對這本書的理解。
《我看見的世界》提及李飛飛從中國前往美國,經歷不同文化的多重經歷。書中提到,在20世紀80年代,李飛飛的父母希望女兒能夠看到更前沿的未來,因此一路助力女兒。李飛飛15歲移民美國,從普林斯頓大學畢業後進入加州理工學院研讀,輾轉於伊利諾伊大學厄巴納香檳分校、普林斯頓大學任助理教授,後加入斯坦福大學,並在2013—2018年擔任斯坦福大學人工智能實驗室主任。
李飛飛的征途並非只限於學術圈。她進入谷歌擔任副總裁,成為谷歌雲人工智能及機器學習首席科學家,並當選美國國家工程院、美國國家醫學院、美國藝術與科學院三院院士,一路取得科研和事業的雙重成績,而且在關乎人類未來的人工智能領域獲得巨大成就,實屬不易。
我時常思考一個問題:每個人的不同經歷是否造就了人生的不同境遇?或許,人的經歷越豐富,越會不停拓展自我邊界,主動去接受不同文化帶來的新衝擊,而這一切也將成為我們在不同領域獲得成就的籌碼。
從李飛飛的經歷來看,確實如此。對此我也頗有共鳴。作為新加坡人,我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惠普推出某款打印機,那段經歷讓學習工科、研發出身的我開始考慮產品在市場上的定位,開始關注產品背後的供應鏈配合,並且有機會到美國工作,在科技創新的重要發源地感受創新氛圍。
此後我又加入了新加坡科技局,作為政府公職人員去推動創業與創新,去進一步感受政府對於這一國家級舉措的運籌帷幄。那時候我去過美國、以色列、英國、愛爾蘭等國家,真正地打開了眼界,瞭解了其他國家的創投環境,思考了先進者的先進之處究竟在哪裡。
再後來,我加入德豐傑,開啟了投資人之旅。當時我負責東亞的投資,不僅常常來中國,還多次去了韓國。2005年,我做出了一個出乎很多人意料的選擇:離開德豐傑,帶家人定居上海,加入紀源資本。我常說,自己如今的一些成績得益於中國經濟崛起與中國互聯網行業崛起這兩大紅利。我也清楚地知道,我的選擇才使我有機會接觸到這樣的紅利。
在我看來,李飛飛更是一個從不給自己設限的人。她加入谷歌,還創建了谷歌AI中國中心,這代表著她並不願拘泥於學術,反而希望藉助商業的槓桿改變更多人的生活。
另一個使我感到頗有共鳴的話題,是李飛飛移民美國之初的融入過程。她在街道周邊不甚安全的中餐館每天打工12個小時,做家政工,幫人遛狗。她在書中提道:“這些工作讓人感到疲倦的地方在於移民經歷籠罩的不確定性。……我們來到這個國家,希望尋求其他地方沒有的機會,但我卻看不到任何通往這些機會的路徑。”
雖身處不安全感中,她卻從未停止腳步。她提到佩服父親的樂觀,認為父親的天賦是“在任何情況下,哪怕再平淡無奇,都可以發現幸福和快樂”;除了持續痴迷於數學和物理學,她對美國曆史也產生了興趣,這使她更積極地擁抱美國社會。一次與父母的閒逛,讓她邂逅了自己未來的母校普林斯頓大學,並迎面看到了這裡矗立的愛因斯坦雕像。熬過移民最初的艱苦歲月之後,她在此重新找到了追逐的目標——物理學,這樣的柳暗花明足以讓讀者感慨萬千。
在書中,李飛飛也對人工智能的社會影響進行了詮釋,一切都有關“人類”,而非某個國家。“科技革命必須深深植根於人類奮鬥的基礎之上,必須尊重全球社會的集體尊嚴,必須始終牢記自己的起源:人類的身體素質在自然界中並不起眼,只是因為人類擁有無盡的想象力,人類社會才取得長足發展。……因此,人工智能革命必須明確地以人為本。”
以往20年的科技發展,無論是基於個人計算機還是移動互聯網,目的都是提高效率,讓整個供應鏈更加扁平,讓商品直接到達用戶。作為投資人,在我看來,人工智能顛覆了很多傳統業態,它對社會帶來的影響也一定是巨大的、多方面的。同樣,科技公司應當考慮到人工智能可能對社會帶來的正面甚至負面的衝擊。一旦預感到人工智能對社會形態將產生正面甚至負面的衝擊,創業者就更應當重視自己的社會責任感,在創造企業價值的同時考慮社會價值。